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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危楼道:“此事若传开,人人皆知他的血亲得过瘟疫,又是罪大恶极之人,只怕无人愿意收养他,不如送去相国寺吧。”

孙钊也知道那收养无家可归孩童的小寺,立刻道:“侯爷仁德,下官明白了。”

霍危楼抬眸看向远处弯身忙碌的薄若幽,他并非仁德之人,寻常此等小事,更不值得他过问,只是念在薄若幽对那孩子有些牵挂,方才多问了一句罢了。

孙钊也随霍危楼看过去,见薄若幽在一堆白骨中蹲着,眉眼沉肃,心无旁骛,亦面露赞赏来,“此番小薄辛苦了,下次再有这般远的差事,一定不让吴襄再带小薄出来。”

此言本合霍危楼心意,可他略一沉吟,还是道:“也不必如此,若信任她,便不必刻意体恤。”

孙钊眼底闪过意外,眼风极快扫过霍危楼,见他并无玩笑之意心底方才一定,“自是信任的,只是看小薄辛苦的很。”

当然辛苦,仵作本就是辛苦的行当,霍危楼眸色微凝,这时,却见薄若幽忽然抬头给自己抆汗,她一边抆汗一边朝他看来,唇角一扬,浅淡却明快,片刻她又俯下身去验骨,那笑意便似惊鸿一瞥一般引的霍危楼心热。

孙钊在旁又道:“眼下验骨完了,小薄便可当先回京了。”说着看了眼天色,“时辰尚早,若能早些出发,多半能在入夜之后赶回京城。”

霍危楼点了点头,“甚好。”

因衙差人多,手脚亦都利落,午时之后,整片松林便被挖了个七七八八,而当年他们埋屍之地颇为集中,很快,便挖出来一个三丈见方的骨坑来,只是当初屍体堆叠在一处,如今那些骨头亦混在一起,薄若幽要拚补出完整的身骨便破费功夫。

等将土坑内主要的骨架拚补好,日头已经西斜,还剩下些杂乱细碎的骨头难辨归属,她正有些犯难,霍危楼却到了她身边,“定下身份验出死因来便可了,这些东西要被带回京城做呈堂物证,不必非要拚凑完整。”

薄若幽想了想也是,霍危楼又道:“去净净手,我们准备回京了。”

薄若幽看了一圈,只觉衙差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,孙钊亦未发话,便有些犹豫,霍危楼无奈,“孙钊已经说过了,令你先回京,他们要收拢物证,还要将那小童安顿了,没那么快,你留下也无用,我们赶在子时之前回京城才好。”

他这是专门在等她,薄若幽生怕耽误他的正事,忙应了好,等将验屍器物收拾好,便去和孙钊告辞,孙钊笑眯眯的赞赏了她,又道:“既有侯爷作陪,我便不令人送你了,堵住的山路已经疏通,我们只怕要明天一早才能回京,你早些回去安歇,这几日属实辛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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